黑白視角

10

　　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，整個宮裡的局勢卻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，像是刻意維持著往昔平和的假象，但向著二皇子的一派，顯然在蠢蠢欲動。

　　素白的衣裳噴濺上了鮮豔又溫熱的血色，至於自己為何總是一心向著那抹銀色，至此他還不打算下定論，或許只是上次對他見死不救的報復。

09

－＊－

　　也許之前總是自怨自艾，甚至到現在也還是，無限輪迴著。

　　但是剛才聽到母親是巫女之後，好像一切都又說得通了。

　　為何以前大宅裡的侍者們，總是私底下指著母親喊做叛徒。大概就是亞大人口中從祖父那輩傳下來的故事。但是很多過往的記憶已經模模糊糊的，就只剩些可有可無的日常，雖然一直被說只是創傷後所以忘記了，卻在見到畫之後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單純。

08

　　夏碎回身又看了一眼，隨著燃起的香而陷入夢鄉中的人，與過去不相同的是，沒了那一身防衛，卻多了一分遲疑。對於主人和他之間的事情，也僅僅是在花園裡的幾次見面，說不上是喜歡的成分多一些還是討厭的比較多。

　　那時的大皇子病了許久，再一次帶兵就是攻入褚家那天，笑容從主人臉上消失的那一刻，似乎也正好切齊了褚百之亂，那之後的二皇子就像一個木偶，僅是把武將的身分發揮得淋漓盡致，無數功勳與無數傷口交疊，最終都落在他沉默的眉宇之間。

　　但夏碎明白，或許這位許久不見的人，才是他們之間所有問題的起點。

　　冰炎聽到腳步聲，只是輕輕開口詢問：「他還好嗎？」微風輕輕吹開遮住視線的碎髮，目光停在漸漸亮起的天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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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褚冥漾眨了眨還有些酸澀的眼睛，空氣中仍然殘留著一絲藥香，還來不及做下一步動作，他的左肩便被人按著，接著聽到一聲，「別動。」夏碎雖然說出了一個帶著命令似的詞語，卻在說完後勾起了笑意。

　　「為什麼？」褚冥漾雖然放棄起身，卻還是提問了，他知道對方是聰明人，肯定能理解他想問的不是為什麼迷昏他，而是更為深層的用意。

　　「現在還不是時機。」像是在思考什麼樣的措辭比較正確，夏碎微微皺起眉，「總有一天你會被推上浪尖，而那時能夠守護你後背的，也只剩下我們了。」

　　「我能相信你們嗎？」這次換褚冥漾陷入一陣沉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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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褚冥漾伸了一個懶腰，推開了木門，墨色的眼瞳裡映照著波光粼粼的湖面，那之中有著柳樹的倒影。

　　住在這個幾乎不會有人來到的偏屋裡，其實他很知足，不知為何在被滅族之後，這不吵不鬧的氛圍，總讓他想起過去住在的褚家大宅裡，曾經那裡也有相似的造景。

　　深陷於流沙中，越是掙扎會越陷越深，但是毫無作為也是坐以待斃，褚冥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，踏出了一步，對於他自己來說，就像是用力地重新出發。

　　在那場腥風血雨之前，即便記憶殘缺不堪，偏屋裡仍是溫馨。

－＊－

　　在冰炎的記憶中，那如同貓一般蜷縮的孩子，有著一雙在陽光下清透的瞳孔，像是會被捲入其中一般，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。

　　「你叫什麼名字？」看見躲在花叢之中的孩子，冰炎開口問。

　　孩子沒有回他，只是睜著怯弱的眼睛盯著他，似乎想要釐清來者的用意。

－＊－

　　空氣中瀰漫著快要下雨的味道，房中之人哭著哭著就睡下了。千冬歲確定對方平靜的呼吸著睡著了才離開，正好撞見站在門廊一旁眺望著遠方的人。

　　聽見動靜而轉過身的冰炎，精準地叫住眼前的人，「歲。」

  　「亞大人？」與眼前人的身份顯然不搭的場景，令千冬歲微微一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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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褚冥漾吹完一曲便放下手中的簫，眼神專注在樹梢上的鳥兒，鳥兒歪頭相望，接著展翅就飛離了蓊鬱的樹林。

　　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，褚冥漾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動靜，直到瞥見那人配劍上的飾物才說：「嚇！你怎麼在這裡？」又收緊了抱在懷中的簫，定了定神看向對方。

　　「我不能在這裡嗎？漾樂工。」勾動了嘴角，就是愛看他這樣的表情。

02

－＊－

　　窗外天色朦朧，灰雲滿布整個天空。今天的琴似乎吸了太多的濕氣，所以發出的聲音不是那樣得清脆。褚冥漾皺了一下眉，心情似乎也受了影響。

　　太過華麗的裝飾，點綴了眼前所見之物。如果還是那個沒人要的孩子，是不是也就沒有機會看上這一眼呢？雨天不過就像是餘興節目的前奏，真正的開始是現在。打從被救起，成為一個不能有感情的樂工，繼續在這個皇宮裡走完未完的生命，只像是一個工具，我知道那是我的命運。

　　今次是他們這個樂班在皇上面前的第一次露面，但卻不是他第一次與皇上的見面，剛進到這座皇宮的時候，他就多次遇見過對方，不知是有意還無意，對方甚至多次出現在他的活動範圍，偶爾也會私下點他彈琴。

01

（架空）

　　琴一聲，顫了幾回。

　　情一生，亂了幾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