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白視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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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褚冥漾的意識漸漸因為發燒和疲倦，更多是因為身上的毒素而脫離，雖然身旁的人一邊替他物理性降溫，一邊要他千萬撐著精神別睡，但他突然很想就放棄所謂的計畫，好好考慮扇董事口中的為自己多活一下這個選項。

　　他想起第一次因為陰影毒素而倒下的那一刻，也許他是知道會這樣卻沒有做出任何補救措施，因為他在多次封存進行時都沒有說的是如何獲得力量這件事，甚至連公會裡都沒有記錄，大家始終相信眼見為憑，然而事實的確不單單是全族被滅口這麼簡單的一回事，之所以不被知曉，因為那不是發生在可以記憶的現實場景，而是靈魂深處。

　　更主要的原因是安地爾明白他會在精神崩潰之際遇見誰，而他確實也在力量之中遇見了他，所以他從那一刻就清楚他不過是剛好被算計進了計畫之中，那為什麼過了這麼久都還不願意面對呢？難道真的只是因為沒有人考慮過他的感受嗎？還是他沒在當下就認出是安地爾的詭計，所以後悔不已？

　　死去的人會不會責怪他呢？

　　他總是會去思考這一個沒有人會給他答案的問題，如果簡單的二分法，不會像是矯情，會又像是罪惡深重，最後只能說服自己這不過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。

　　眼前一片靜止的水面，雖然第一個疑問應該是這是哪裡？而且秉持著好奇心會殺死貓的邏輯，他應該停下向前的步伐，實則不然，彷彿有一股力量驅使他向前。在深水潭的中心，他蹲下身看著那個周身都被黑暗給籠罩的『人』，姑且說是人一樣的形體，這麼說是因為他沒有實體，只像是一團力量，就站在潭心正下方，他與對方之間就隔著一層無波的水面。

　　「你渴望著解救所有人的力量嗎？」聲音從水面另一端傳來，如同水面一般平靜無波。

　　褚冥漾無奈地回答：「我很渺小，連我自己能不能得救都還很難說。」

　　「他是不是拿著全部人的性命脅迫你幫助他了？」凡斯的語氣中帶著肯定與無奈，彷彿是他也曾經被如此對待過，「不要重蹈覆轍了，如果你希望力量幫助你，那麼你的答案呢？」

　　「我答應你，凡斯。」褚冥漾聽不太清楚自己的聲音，但他確實這麼說了，「我們一起完成那個沒有遺憾的未來吧！」

　　與漆黑相比來說蒼白的手伸向他時，他沒有避開也沒有畏懼，甚至感受著隨之而來的懊悔，究竟是他解救了依附在力量之上的他，還是身陷囹圄之中的他反過來被解救呢？不論是哪一個答案，在時間的沖刷下，其實都不重要了。

　　「到時候你又會怎麼看我呢？」凡斯的聲音就像是在心上這麼一掠，事後卻激起無數驚滔駭浪。

　　當他再一次讀取那一段的記憶時，橫豎的屍體、染血的袍子以及掌中的鮮血，他冷淡地開口與褚冥玥還有然最後一次的談話，日日夜夜裡由心那處傳來的疼痛和懊悔不知道來回輾壓他多少回。

　　但是不拿回全部力量，誰都不能得救是嗎？

　　所以他會因為陰影毒素而倒下的那一天全然不是意外，處在力量深處屬於凡斯的那一部分甦醒了，在攪亂力量的同時原先在凡斯靈魂上的毒素擴散到他身上罷了。這只是一個警示，提醒著他必須更往前走，去找回關於力量還有凡斯最後一片靈魂。

　　他在伊曦凡還有亞面前那些拙劣的表演，現在看來只像是自欺欺人的把戲，又或者說是他不願意面對的自我保護。

　　──他從還沒有回到千年前就清楚自己的使命，並與無殿交換保護條件，他是無殿的人，也一直都是一個知情者、操控者、以及無殿的行刑者。

　　這是他無法擺脫的罪，不論別人怎麼說，他都清楚自己永遠是那帶罪之人。

　　許久沒有想起這些事情了，他這是怎麼了？因為越靠近死神，所以開始回憶起生前總總了嗎？褚冥漾不禁勾起一抹嘲諷自己的苦笑。

　　「因為詛咒反噬的陰影毒素，加上短刃上的毒，合併成專門對付黑暗力量自身的毒，不愧是前藍袍。」一邊操縱著漂浮的陣法，提爾的聲音把褚冥漾的專注力給拉了回來，雖然想要吐槽對方這種時候不需要稱讚對他下毒手的人，但現在他疼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
　　『亞，我好痛，好想睡。』

　　「褚，不准睡，保留體力。」冰炎拉著對方虛軟的手，一邊緩緩地傳遞一些能量，想要喚回褚冥漾渙散的精神，一邊盯著手持著白水晶在地板上繪畫著陣法的鳳凰族首領。

　　「唔……」突如其來的吻，讓褚冥漾有些不明所以，甚至本能性的反抗了一下，恍惚間墨色瞳孔透露出不解，以至於被餵了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，吞了一塊類似冰糖的物體。

　　「你曾經說過黑與白相生也相剋對吧！」冰炎一個字一個字湊成這一句話，他說得極慢，像是要配合褚冥漾現在腦袋可以運轉的速度，語氣中卻帶著肯定。

　　墨色瞳孔帶著震驚，瞬間他讀懂對方要做的事情。

　　──強行將他身體裡一部分的黑色力量汰換成白色力量，使得體內的白色力量可以代謝毒素，將毒素壓到可以被接受的範圍。

　　這一個術法他曾經在凡斯的筆記本裡看過，正因為黑色力量與白色力量相生也相剋，因此一個失衡對施術者與被施術者，都將造成無法挽救的傷害。

　　「所以我必須和你交換一部分的力量。」冰炎盡量說得平靜，他不想要把壓力藉由這句話傳遞給對方，用力把眼前的人給攬進懷裡，如果說沒有感受到那之中的抗拒和顫抖，都是不可能的，正因為這樣，才更要下定決心，「我是心甘情願的，因為你永遠是你，不是嗎？褚，不論你變成怎樣，你依然是你。」最後這句話他說得很小聲，就像在褚冥漾耳邊的呢喃。

　　「等一下不論發生什麼，陣法一旦開始運轉就不允許停下來了，我們只有一次機會。」琳妮西娜雅臉上嚴肅的表情，沒有人否認這是只准成功不准失敗的行動。

　　燦金色的陣法運轉而起的風，將在場所有人的衣袍給吹起，直到陣法的光黯淡下來，眾人的心才又回歸到原位。

　　被冰炎給抱在懷裡的人，輕輕將眼睛給闔上，隨之而落的一滴淚，沒有人去探究。

　　因為他是值得活下去的人？還是因為他還沒有完成解除詛咒這個任務，所以必須活著完成呢？

　　這是他最後一個意識裡還能思考的問題。

　　如果有機會再見到你的話，我又會說什麼呢？亞。

ＴＢＣ

free talk

大家好，這裡是紫欣

這一章基本上是以褚冥漾的觀點去寫的，我覺得算是前半段鋪梗下來的一些解釋，如果忘了前面可以去複習一下開頭前幾章，應該會比較好上手這一章。我自己是寫得很開心啦，但是會不會覺得很揪心我就不知道了，但是這幾天我可是很認真的在碼字(討摸，歡迎跟我分享你的心得~

接下來的三章，基本上我已經寫完了，只剩一些想要修改的部分，正文我應該會在50章完成，剩下番外的部分大概會湊個五章

剩下的話我想等到全部完結之後再跟大家說吧~

喜歡我的文章，歡迎你按喜歡、讚、愛心、推薦、粉絲、收藏或是留言給我

我們下一篇見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BY   紫欣 2019/05/0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