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白視角

BGM:At Night the Stars are Flowing

－＊－

　　雖然冰炎自己也睡上了三天，但從那時候閉眼之後，床上那人已經足足躺了半個月，如果不是看到胸腔還有規律的起伏，他大概會直接殺去和臭老太婆理論，畢竟方法是她提的，還跟他再三保證一定會醒。

　　坐在床沿，冰炎又將一些精力傳給褚冥漾，這已經成為他每一天去辦公前的例行公事了，紅眼輕瞇，想要確認剛剛看到的究竟是不是眼花，他分明看見褚冥漾的左手輕輕動了一下。

　　眼前的光亮太過刺眼，褚冥漾搞不清楚時間和空間，只是順著眼前的空無一物，緩慢地轉過頭往冰炎身上看去，彷彿是過了許久才認出眼前的人，其實他在看是不是總有東西不會變動。

　　「醒了？」冰炎看著不太適應光亮而眨了好幾次眼睛的人，他沒有催促，只是緊握那人的手，像是確認那上面的溫度和抽動是真的。

　　「亞……我…是再一次看見你了吧？」沙啞的聲線，但一字一句說得慎重。

　　雖然扇對冰炎保證他一定會醒來，但實際上沒有人能夠確定有沒有副作用，所以他再次醒來的事情，大概就是奇蹟一般的宣告。然而褚冥漾卻覺得如果失敗，大概也會被扇給從閻羅王手裡給撈回來。

　　「噓…別說話，你還有點發燒，再睡一下好嗎？」伸出手在柔軟的黑髮上輕拍，如同世上再沒有的珍寶。

　　「亞……再唱一次…給我…聽吧……」明明我看見門邊還有一人，但此時我更希望眼睛看花了，那人一手將紛飛的頭髮後攏，一手阻擋純白的裙再向上飛揚，一改那日在觀星樓裡看到的神態，那是一個看著愛慕之人的神情。

　　喔，我親愛的孩子啊。

　　不論是誰，都傷不到你啊。

　　睡吧，輕輕的睡吧。

  　明日依舊美好。

　　喔，我親愛的孩子啊。

　　「我在你心裡是不是分量越來越小了啊？」

　　「別胡說。」

　　當意識再度模糊的時候，那一個念頭連自己都覺得荒謬。

　　──啊，連我都打從心底覺得你們很相配。

－＊－

　　又過了一個禮拜，醒著的時間終於慢慢回到一般人的作息。提爾來過，今早來拜訪的是扇董事，這讓他有些意外。

　　「在想什麼呢？」扇董事難得收起開玩笑的態度，顯得太過正經的問話，反而讓褚冥漾詫異的回過頭盯著對方好久。

　　「我在想啊，愛會有假的嗎？」你口中的愛我，到底是為了什麼呢？

　　「你覺得呢？」扇把玩著手中的扇子，沒聽到對方的回話，她又說：「你是不是猜到什麼了？」

　　「我翻過他的任務了。」白紙黑字上寫的，湊成可以理解的話裡面，他覺得那是不是出錯了。

　　──確認妖師之力對後世沒有影響。

　　褚冥漾沒有忽略掉扇一瞬間驚慌的表情，反而垂下了頭，任由髮絲遮蓋住他的情緒。

　　「你何不親自去問他呢？」扇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花茶。

　　「我很意外他會接下任務。」就算知道彼此都有任務，在得知真相的時候，往往還是會不知所措。

　　「你會回到千年前的冰牙，是他的意思。」扇短暫地閉上了眼睛，「那麼你說呢？」她沒有等到對方的回應，只見床上那人沒有多想就衝出房間。

　　扇臉上的笑容勾畫得很輕淺，如同油畫畫布上蒙娜麗莎深不可測的微笑，「這兩個笨蛋，是誰最愛開玩笑呢？」

　　是時間還是說謊的人？

　　下午三點，他知道此時的冰炎會出現在花園裡，那是他一貫的生活作息，像是按表操課一般。

　　當眼前的畫面撞進眼眶的下一個瞬間，他把自己藏回柱子的後面，眼神直勾勾盯著自己光溜溜的腳背，他一步都踏不出去。

　　一步都沒有勇氣。

　　「漾大人，你怎麼又……」麗薇拿著鞋追他至此，正要開口一陣嘮叨，就被該聽她訓話的人摀著嘴。

　　「別暴露我的行蹤。」他用氣音跟眼前的女性精靈溝通，像是怕對方不懂，又伸手指了指花園裡的亭子。

　　──那裡儼然站了一對相擁的情侶。

－＊－

　　原本的好心情卻完完全全毀於一個自作主張的謠言也好，決定也罷。

　　如今的冰牙皇宮裡，大家都在傳冰炎將會與精靈武軍的將軍女兒成婚，也是為什麼原本寂靜的辦公室裡會爆出玻璃的碎裂聲，以及屬於那位殿下的怒吼聲。

　　「殿下，請您冷靜一些。」差點被花瓶丟中的侍者，邊低著頭閃躲更多東西，邊希望眼前的人能夠冷靜下來。

　　其餘的人見狀，部分的人跟著一起安撫，有一部分的人跑去了不遠處的褚冥漾房間。

　　「漾大人、伊菲斯大人。」過於急切的聲音讓房中之人微微一愣，而後才做出反應，打開房門用微笑迎接來者，在聽完對方的請求之後皺了一下眉頭。

　　一群人浩浩蕩蕩的疾步在通往冰炎辦公室的長廊，越接近便能聽到房中之人的憤怒。

　　「亞！」也不管會不會被丟中，大概丟中了也只會被笑說黑袍是不是用雞腿換的，用力的抱住對方，順手拿下準備成為下一個犧牲品的瓷杯。

　　不管對方用了多大的力氣想要掙脫，褚冥漾仍舊緊緊抓住，甚至動用了言靈，「還有我呢！做為你的後盾…我不會離開你的，亞。」在耳邊的細語如同蠱惑一般，褚冥漾勾起微笑，眼中的世界靜靜地把此刻他的表情也給刻劃進自己的心底。

　　「褚……」一瞬間黯淡下來的紅眸，銀白色的睫毛擋住了更多從眼神中傳來的訊息。

　　「我都看見了，要以自己的種族責任為重，就算是我也會這樣選擇。」輕柔的語氣，就像是安撫受傷的孩子。

　　「不是……」

　　「唉唷！殿下這是害羞嗎？」不是亞，是殿下。

　　你會和你喜歡的人成為夫妻，那裡不會有我，檯面上我們不會有好結果，只要你是冰牙的王，我是妖師。

　　我只是你任務裡的解決對象。

　　所以不要緊，沒有關係的。

　　也不怨這一切來得太急太快，快到無法預先作準備。大概有時間，也只是深呼吸壓下不舒服的情緒而已。

　　起碼我知道，你的最後會迎向人們口中的幸福，縱使我無力也無法去確認了。

　　命運之神已經下了最後通牒。

　　『祝你幸福，你一定要幸福，颯彌亞。』

　　如同虔誠的修行者，一遍又一遍的祈禱，這是我唯一能夠做的。

　　留在冰炎眼眶中最後的身影，還是如此我行我素，「你怎麼都不相信我呢？」

　　關上那扇辦公室的門，褚冥漾滑坐在地，半個月裡能夠改變的東西還是很多的。

　　可能包括你的心是嗎？

ＴＢＣ

free talk

大家好，這裡是紫欣

又改好一章節了，所以最近更得比較勤快XD

終於回到一點愛情的調子上了，配上BGM應該會覺得剛剛好(剛剛好的想揍我嗎?www

下一章大魔王我已經搞事完畢，哈哈!我覺得凡是我玩得很快樂的章節，往往都比較揪心一點，下一章戲劇張力會比較大一點

最近天氣多變化，請大家追文的同時，好好保重身體

某紫我上次胃炎，這週又咳嗽鼻塞(我就是掛著衛生紙在這邊打後記的哈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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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下一篇見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BY   紫欣  2019/05/1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