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他單薄的身子漸漸走向落地窗後的陽台,雪已經降了足足十公分,風無情的吹著,像刀般會在皮膚上留下深深的割痕。想要伸手攔阻,但看到少爺臉上的微笑又不忍心。
  
  我到底是怎麼了呢?貪婪人類的一切嗎?
  
  我可以斬釘截鐵的告訴你,不可能。
  
  如果萬一是呢?

-*-
  
  「賽巴斯欽?」小手在他面前揮了許久,眼前的人只是呆愣的望著遠方。
  
  「啊!是,少爺,什麼事?」
  
  「現在需要睡覺的是賽巴斯欽吧!」戳了戳他會氣死人的無瑕臉蛋。
   
  「少爺應該知道惡魔不用睡覺吧!」
   
  「騙人,你是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。」
  
  「是這樣嗎?」
  
  「是。」沒有虛假。
  
  「前提是告訴我,少爺究竟夢見了什麼?」
  
  不要,不可以,我討厭回想,充斥著鮮血的夢境。
  
  「不要。」撇過頭,不想正視那雙瞳,因為那會被發現我說謊。
  
  「那這樣,少爺的提議就不成立喔!」壞心眼的一笑。
  
  「哼,不睡就不睡,反正是你家的事。」別過頭,不理眼前正替他更衣的執事,說他是變態惡魔還比較適合。後者只是輕笑了一下。
  
  「對於任務您有何想法?」
  
  「我想她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放過我。」既然自己沒有被她殺成,勢必會想再來第二次。
  
  「也是呢!」墮落天使妳會以什麼樣的方式再一次出現呢?
  
  哈啾!
  
  「我說少爺啊!就說要披件衣服吧!」看著眼前因打噴嚏而鼻子微紅的少爺。
  
  「不要你……管……」賽巴斯欽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多個。
   
  「去休息吧!別勉強了。」他知道眼前的人兒,要他放棄像是要了他的命一樣。
  
  「不要。」斬釘截鐵的說。
  
  「謝爾!」
  
  「無禮。」怒視著他,虛弱中又帶有高傲的神情,不容許他人侵犯。
  
  「都發燒了還不去休息嗎?」隔著手套便能感受到那病態的高溫。
  
  「我不……」無力的向前。
  
  「就這麼不聽話嗎?少爺。」抱著他走向不遠處的大床,一個人睡都顯得空虛的床舖。
  
  「你閉嘴。」吃力的說出這句話。
  
  「遵命。」把被子拉到了他的肩頭,而後去拉上了窗簾。
  
  墮落天使,妳休想碰他,賽巴斯欽用唇型告訴她。後者只是一笑,隨著白淨的雪離去。
  
  再次睜開湖水藍的眼睛,便看到那白的太過莊嚴的天花板,翻了個身,全身還是沉甸甸,很熱,伸手把睡衣的第一個鈕釦打開。他呢?安靜的房間,只有自己一人,未來也還是這樣吧!桌上是剛泡好的紅茶,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喜歡這個?我們認識還不到一個月吧!還是說所謂自己的底細都被他調查的一清二楚?
  
  捧起滾著金邊的瓷杯,啜了一口,溫順不苦澀,隱隱作痛的頭,好似得到了按摩一般的放鬆。拿起身旁的文件,攤開再次確認著,為了那日漸擴大的凡多姆海伍集團,要世人都見證他的努力,不可以放鬆,不可以有任何意外,都不可以,錯誤是不被允許的,一直以來他都是秉持著這個道理,看來愚昧不知變通,卻還是存在了這句話應有的價值──他的成功。
  
  字像窗外的雪花飄散,再休息一下吧!資料被他輕柔的闔上,知道來者是誰就任由他這麼做,是他──吾的執事,賽巴斯欽。
  
  「不用這麼努力。」在闔上那本企劃書時這麼說。
  
  「不這麼做不行。」
  
  「身體比那些都重要。」
  
  「我,唉……」鬥不過你,也只好放棄,躺下休息。
  
  「想說什麼?」不可能沒有理由的嘆氣。
  
  「不,沒什麼。」把自己藏回那滿是偽裝的國度。
  
  不要隨便觸碰,大可不用理我,我會好好的,但全都是假象,我想要人關懷卻又害怕那過份親暱的接觸。
  
  睡覺時不會孤單?因為感受不到?那夢境又是什麼?
  
  「還有事嗎?少爺。」欲離開的身影被那小手抓住,不解的問道。
  
  「你不會孤單嗎?」對於你我都不知曉,不管你的過去還是你現在,我一概不知曉,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般。
  
  「不會。」孤單是什麼滋味,我早已忘記了,是太過痛所以才忘了吧!還是就因為太痛所以不願再憶起曾經痛苦過。
  
  「是嗎?」鬆手,無助的滑落。
  
  不用懂我的一切,我活了多久?過了多少次生日?對於我來說都不再是最重要的了,如果凡事都要去計較,都要去了解,那用盡一生也無法吧!
  
  陪在我身邊就已經夠了,謝爾。
  
  閉上眼睛沉睡,是今日的第幾次?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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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紫欣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