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白視角

於２０１０／０４／０８完稿

　　像是脫線的娃娃，沒了支撐，倏地滑落，仰倒入血水中，濃烈的腥味充入鼻內，向下墜去，我會去哪裡呢？不斷沉入池的底，因為沒有呼吸而失去意識？
　　
　　霎那間有雙有力的手把自己抱起，沒有力氣去確認來人，為什麼要阻止我？讓我去感受窒息有什麼不好？反正我都死了，再死一次也無坊不是嗎？
　　
　　「謝爾，我來接你了。」輕在面頰上烙上一吻。
　　
　　「誰？」
　　
　　「不會連我都不認識了吧！」撥開他遮住眼睛的落髮。
　　
　　「賽巴……斯欽？」這名字的確很熟，但我卻不怎麼記得曾經和他生活過。
　　
　　「晚一點來，你連我是誰都認不出來吧！」
　　
　　濃濁的血水，不，只是溶了紅與白的罌粟花，安慰和忘卻，多麼美的花語啊！像是致命的美人，奪走你的一切。
　　
　　「所以我認識你？」瞳孔裡閃著虛弱的光芒，一閃即逝。
　　
　　「是啊！」淡淡的笑了。

－＊－
　　
　　「不要，不要過來。」翅膀斷了，飛不走，只能加速逃跑的腳步。
　　
　　「害怕了？」只不過是惡魔的本性，聽說你的前身也和我一樣不是嗎？
　　
　　落地的黑色羽毛，敲響了死亡的鐘。
　　
　　「不要，賽巴斯欽，饒我一命吧！」
　　
　　「一句話，辦不到。」抓住脖子的手，指甲又陷入幾分。
　　
　　「不要……」掙扎的動作漸緩，死亡的鐘敲的正響亮。
　　
　　「笨天使。」隨手扔到一邊，走往躺在一旁已無血色的謝爾那邊。
　　
　　「傻孩子，不是要你乖乖等我回家嗎？」蹬地躍起，飛往宅邸。
　　
　　完美落地，收起羽翼，走往他的房間。
　　
　　「謝爾，快醒來。」撫上那標緻的臉，是冰冷的。
　　
　　無生氣的像玻璃窗裡的娃娃，美麗卻失了它應有的光采，發條掉落在一旁，正等待別人將它鎖緊。
　　
　　但我有那個資格嗎？我是惡魔，你是天使，所以是沒辦法的吧！
　　
　　是早已注定好的，對吧！
　　
　　再次撫上那張臉，還有那柔細的髮絲，盼望那閃動著怒意的眸子，再次為了我的過錯而睜開。
　　
　　所以醒來吧！謝爾，算我拜託你。
　　
　　惡魔是從不和人請求的，這麼大的誠意你還執意要繼續睡下去嗎？謝爾，吾之主。
　　
　　「我說賽巴斯欽啊！你是否太聒噪了呢？在我耳邊一直說，我聽得耳朵都要長繭了。」睜著那只水色的左眼。
　　
　　「少爺！？」你都聽到了？
　　
　　「幹嘛？我要睡覺，沒事給我滾出去，也不想想到底是誰讓我生病的。」把棉被拉到連頭都看不見，只留了一戳頭髮在外頭。
　　
　　是感冒還是心病？
　　
　　原來惡魔也會有被騙的時候？少爺啊！我會和你討回來的。
　　
　　賽巴斯欽輕聲的離去。
　　
　　「啊！該是真正離開的時候吧！」關上房門時囁嚅了一聲。
　　
　　「不可以，賽巴斯欽。」床上的那人可是把他的一句句話聽的清清楚楚。
　　
　　「當然是騙您的。」走往樓梯時這樣說，不免俗的又是一個壞心眼的笑容。
　　
　　「嗯……」翻了個身。
　　
　　自己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呢？身體沉重的像吸了一整個世界的海水一樣，腦袋被灌了多少水，無從得知。
　　
　　「莉西……」嘴裡喚的是未婚妻的名字。
　　
　　「少爺！莉西小姐她在少爺的書房內自殺了。」打破了這幾分鐘的寧靜。
　　
　　「嗯……」所以是真的，不是我的想像。
　　
　　「我帶您去吧！」走到床緣，彎下腰將他抱起。
　　
　　「少爺您還在發燒？」頸子傳來他靠著自己的溫度。
　　
　　「原來是發燒啊！」似根本不知道一般那樣的震驚。